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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3章 又不聽話,嗯?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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仔細一看,我有些吃驚,她這嘴裏的珠子不正是用來減輕韓正寰噬心之痛的五瓣蓮的蓮子麽?

我眼前一亮,伸手就想去拿,卻被韓正寰拽住。

“怎麽了?不能拿嗎?”我一楞,有些害怕的往周邊看著,難道這裏還有別的陷阱?

他點頭,“貿然動了它,怕是這滿山的孤魂野鬼再也沒了限制,百姓會遭殃。”

他剛說完,四周突然想起一陣的陰笑聲,陰風嗖嗖的,雖然不大,但也是吹得人心裏發慌。

隨著笑聲,四周越來越暗,而且我們站的地方竟然出現一道道閃著綠光的線,組成個五角星的形狀。

在五個角處,各站著個小鬼,正死死地盯著我們。

我伸手拽了下韓正寰,示意他往四周看看。

他握住我的手,笑著說:“我知道。”

看他這樣,我心裏有了底,也不慌張,反正萬事有他出頭,我樂得自在。

齊林小聲問我:“你為啥不養個小鬼?”

“我為啥要養小鬼?”我詫異的說。

“多拉風呀,你要是養個小鬼,以後再出門就不用挨揍了,遇到那東西直接讓你的小鬼上,多好。”她滿是憧憬的說。

我順著她的話,仿佛看見一幅小鬼在前沖鋒陷陣,我笑著看他挨揍或者揍鬼的畫面。

想想是挺美好,但是一想到制造小鬼的過程,我渾身不自覺的抖了下,算了吧,我可不想去糟踐人家好好的孩子。

“拉倒吧,你知道小鬼怎麽弄出來的嗎?”我挑眉問她。

她搖頭。

我靠近她的耳朵,用很恐怖的語氣說:“是需要把小孩活生生的虐待死,讓他滿是怨氣,無法輪回,就比如把他剝皮抽筋啊。拿著刀一刀刀的捅,放幹身上的血啊”

她臉色一白,直接把我的嘴捂住,“算了,你別說了,還是你親自披掛上陣,去挨揍吧。”

我忍著笑看著她。

韓正寰在我後腦勺拍了下,“又在嚇唬人。”

我沖他笑笑,“你趕緊去戰鬥,不用管我。”

他搖頭嘆息,“怎麽總是像個孩子似的。”

我在他腰上擰了下,咬牙說:“什麽是我像個孩子,明明就是你一直沒把我當成大人。”

仗著比我多活了千年,動不動就對我進行體罰,好歹我也快二十了好不。

齊浩扶著高躍,郁悶的說:“你們兩個,別打情罵俏了,這五個小鬼盯著,你們也不難受,趕緊把他們收服,咱們好回去呀。”

他說完話,高躍幽幽轉醒,看見韓正寰端著的棺材裏的人頭,嚇得一跳三尺高,叫個不停。

齊林捂著耳朵,跟她說:“你往四周看看。”

她轉頭看見那五個小鬼,白眼一翻,又暈了。

“終於看見比我膽子小的了。”齊林頗有成就感。

我好想提醒她,她當時第一次看見這東西的時候,叫聲比高躍還大。

“這是什麽東西?”杜衡看著地上忽明忽暗的綠線,沈聲問。

齊林摸著下巴,道:“我知道。”

我詫異的看著她。

“舞廳的地上會有出現這種光,不過更多的還是其他亮色的光。”她很有經驗的說。

我看著齊浩黑如鍋底的臉,目光陰森的盯著她,沒說話。

韓正寰自動忽略齊林的話,“這是五鬼陣,初一看這是五角星的形狀,其實在這裏藏著很多許多沒有顏色的暗線,若是真的將這五鬼陣劃分個形狀的話,大概是個後天八卦圖的樣子。”

我狀似明白的點頭。其實一點都不明白。

齊林滿是崇拜的跟我說:“你男人真牛。”

我十分謙虛的說:“一般般,畢竟是活了千年的鬼,你要是活個千年,你也會這樣的。”

她搖頭嘆息,“我可不想,這七八十年就夠我活得了。”

杜衡剛要往前走一步,五個角上本來只是盯著我們的小鬼突然緊繃起來,齜牙咧嘴的看著他。

同時四周冷風陣陣,吹得人睜不開眼睛。

杜衡把半空中的腳收回原地,周圍這才恢覆平靜,看向韓正寰:“如何破陣呢?”

“找到陣眼。”他把手上的棺材放回坑裏,合上蓋子,從我手裏拿過木頭劍,道:“你們站在原地,不可妄動一步。”

叮囑完,他上前兩步,離他近的小鬼猛地朝著他撲過來。

他側身避開,一擊不中,那兩個小鬼又馬上回到原地。

韓正寰轉了方向,又去試探另外三個角落的小鬼,直到把五個小鬼都試探了一遍,他這才回到原地,皺眉思索著什麽。

剛想問他怎麽了,就見他直接走到東邊震位,也沒用任何符紙,手裏的裂魂刃直接出手,徑直的刺向那個角的小鬼。

其他四個小鬼瘋了一樣的朝著他沖過去,他這才從兜裏拿出一張鎮魂符,“赫赫陽陽,日出東方,吾奉北帝,立斬不祥,何物不見,何物敢當,急急奉九天玄女律令敕!”

念完,他用劍尖挑著鎮魂符,對著四個小鬼一比劃,他們慘叫一聲,瞬間被符紙吸走。

與此同時,裂魂刃直接插進了東邊角落的小鬼的心口,他都沒來得及叫喚一聲,就已經消失不見。

地上的綠線變淡,但還在。

韓正寰手裏的符紙上出現四個小孩的紋路,他把符紙裝起來,沈聲說:“先離開,要徹底破解這後山的陣法需要些輔助,眼下人不夠,此事需要從長計議。”

杜衡點頭,背起高躍,我們一行人急忙往山下走。

回去的路上,韓正寰突然說:“有內奸。”

我吃了一驚,“你怎麽知道有內奸?我跟林子確實是被內鬼騙來的。”

“不是這件事,而是現在的人就有內奸。”他淡淡地說。

杜衡雙手倏地握緊,“怎麽說?”

韓正寰解釋說:“五鬼陣威力大,但時間有限,布置覆雜,定是有人已經知道咱們何時會過來,這才掐著時間,提前布下了五鬼陣。”

“最重要的是我沒有察覺到任何鬼魂進入旅館,那能把高躍帶出來的。一定是人。”他又說。

我心頭一涼,猶豫著說:“會不會那個把我跟林子騙過來的人,也跟著過來了?”

杜衡額頭青筋直跳,冷笑著說:“查,我會好好查查,看看這人到底是誰。”

我們回去的時候,杜若已經從醫院回來了,吳山佐被殺那晚,她似乎被嚇得不輕,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調養。

“你身體好些了嗎?”我笑著問她。

她看都沒看我,面無表情的繞過我,直接跟在杜衡後邊上了樓。

我掐著腰瞅著她的背影,這是哪兒得罪她了?

韓正寰把我摟到懷裏,“跟我去幹正事。”

正事?

我立馬揪住衣領,“大白天的,不太好吧?”

他睨我一眼,“想什麽呢,跟我準備破陣的東西去。”

“以後換個說法。”我紅著臉大喊說。

也不知道是那只死鬼,經常說幹正事,實際上就是把我壓在床上,搞得我都形成條件反射了。

“好。”他寵溺的說著,牽著我的手出了門。

跟著他在街上逛了好幾圈,最後他從一戶人家裏買來一只公雞,還借來條小黑狗。

我看著那個還不到我胳膊一半的小黑狗,笑著說:“你確定這狗有用啊?這麽大點,能直接被那東西嚇哭。”

他神秘的說:“這狗足夠用。”

我心裏是不相信,那小東西,讓他賣萌還行,要是讓他去嚇鬼,最後指不定誰抓誰呢。

“韓正寰,出雲觀後山的陣法是不是很難破?”我小聲問他。

上次看見他需要狗血和雞血還是在磨盤村,破地下道觀的法陣時,難道這次的情況跟上次的一樣兇險?

想到這裏,我心裏突然沒底,也有了些無私奉獻的精神,“你要我的血不?我回去給你放點。”

他橫我一眼,“以後你老實點,不許用招魂幡,不許無緣無故的放血。”

我暗中撇嘴,現在說的這麽底氣十足,也不知道昨天是誰狠狠的咬了我一口,拿著我的血破陣。

不過,聽著他的話,心裏還是有些溫暖的。

自動忽略籠子裏撲騰個不停的公雞,我接過小奶狗,牽著他的手往旅店走。

“韓正寰,以後咱們經常這樣散步好不?”這種感覺真的很棒,套用句矯情的話,歲月靜好。

當然,要忽略從雞籠子裏掉出來的雞屎。

他緊緊的抓著我的手,應道:“好。”

我們從外面回去,就看見杜衡他們坐在旅店大廳。

現在這旅店已經被齊浩大手筆的包下了,而且是用的私房錢,我不由得十分敬佩,也帶著韓正寰住了回來,畢竟不花錢。

“怎麽了?”我看著他們一個個臉色都挺難看的,尤其是齊浩臉上還有一道抓痕。

齊浩瞥了杜衡一眼,說:“林子和杜若打起來了。”

他剛說完,樓上一陣的摔打聲,還有罵娘聲,最後是杜若哭著跑下來,委屈的撲進杜衡的懷裏。

齊林怒氣沖沖的跟在後邊,跑下來指著杜若說:“你他娘把那句話再給我說一遍。”

我被她嚇得一楞,“怎麽了這是?”

齊林眼圈都紅了,委屈的說:“她說我是男人婆!”

“你是帥氣,帥到飛起。”我給她順毛。

齊林瞪了杜若一眼,抱著我的胳膊說:“你今晚別跟我睡,我要跟你冷戰一天一夜。”

說完,帶著我往樓上走。

我抱著小奶狗,回頭看向韓正寰,他沖我笑著點頭。

到了樓上,齊林把我拽進房間裏,看著外面沒人,把房門鎖上,又拿著凳子頂上,這才神秘的說:“小冉,杜若不對勁。”

“怎麽不對勁?”我心裏一沈,咽下原本調侃她的話。

她說:“杜若從來不會說我是男人婆。”

我無語數秒,仔細回想著杜若的行徑,心突地一跳。的確是,杜若不對勁。

我們雖然不熟,但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,她對我的態度就像仇人一般。

“其實我最懷疑的是,剛剛杜若上來,她的動作和神態實在是太做作,以前她從來不這樣。”齊林又說。

我臉色愈加凝重,齊林算得上跟杜若從小一起長大的,她若說有問題,那就八成真的有問題。

我突然想到,吳山佐死的那晚,杜若也在。

只是,我剛剛回頭看她一眼,並沒有發現她身上有啥東西呀。

“晚上讓她跟高躍一起睡。”我想了半天,只想到這個辦法。

不過,心裏倒是有些內疚,又讓高躍去當小白鼠了。

齊林讚同的點頭,“我也是這麽想的。”

吃飯的時候,我本想借著去洗手間的機會跟韓正寰說說這件事,誰知杜若竟然也跟了過來。而且目光似有似無的總是掃過韓正寰。

晚上,我估摸著大家都睡下了,抱著小奶狗偷偷摸摸的跑到韓正寰的房間。

他正倚在床頭,嘴角含笑,這樣子顯然是已經等我很久了。

“你怎麽知道我要過來?”我有些郁悶。

他把我拉到床上,淡笑著,在我耳邊暧昧的說:“晚上,你一定會想起我。”

“滾!”我不由得耳根泛紅。

出來幾天,他這段數越來越高,我的厚臉皮都快招架不住了。

輕咳一聲,我盡量嚴肅的說:“杜若有問題。”

韓正寰神情淡淡的,沒有絲毫驚訝,道:“知道。”

“你怎麽知道?”我驚訝的問。

“感覺。”他說。

不是女人才講第六感麽?男鬼也開始講究這個了?

我有些無奈的窩在他懷裏,“韓正寰啊,跟在你身邊我什麽都不用操心,我都快退化成智障了。”

想當年,我也是獨自一人就敢下墳地的,現在被他慣得,越來越嬌氣。

他抱著我,笑容更大。“你只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就好。”

我心裏有些甜滋滋的。

跟著他躺了一會,他突然拉著我起來,“走,看戲去。”

我跟著他走到杜若和高躍的房間時,杜衡和齊浩已經來了,高躍手裏拿著我的木頭劍,威風凜凜的。

反觀杜若,捂著胸口倒在地上,嘴巴上貼著一張黃符。

看見我們過來,她的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,沖著杜衡哭訴:“哥,你要為我做主啊,你看看,她都把我打成啥樣了。”

高躍拿著劍指著她,眼神兇狠,沒說話。

韓正寰對著她的背影一點,下一刻高躍手裏的木頭劍直接掉在地上,她捂著嘴蹲到地上嗚嗚的哭,比杜若還慘。

我有點傻眼,“高躍,你怎麽了?”

她指著杜若了,泣不成聲,“她親我嘴,我的初吻啊。”

我驚悚的看著杜若,她竟然好這口?

杜若被氣的渾身顫抖,解釋說:“不是我,我當時是看你臉上有條蟲子,想要給你扒拉下去。”

“你就親了,我看我嘴上的口紅印,我平常都用潤唇膏,從來不用口紅的。”高躍控訴道:“你竟然非禮我,我真沒想到我這輩子第一次被非禮的機會居然給了你。”

她們兩個說著,我們這邊面面相覷,難道杜若的問題就是這個?

而且看著她不怕符紙,難道真的不是她?

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杜若哭著說。

齊林在一邊驚悚了,慢慢地揪緊了自己的衣領子,臉色越來越黑。

我一想也就明白了,她跟杜若從小一起玩泥巴,這十來年,難免有坦誠相見的時候,要是杜若真的好那口的話,那她可就悲壯了。

倒不是歧視,畢竟自己的選擇,別人沒法評價什麽,只是覺得她這偷襲人的行徑實在是太可惡。

“我將她帶走,一查便知。”韓正寰突然說。

杜若身體一抖,求助的看向杜衡,“哥,我怕他,他不是人。”

“你說誰不是人?”我沈著臉道,雖然事實如此,但這話聽著就是不對勁。

杜若縮在墻角,委屈的哭著,十分害怕的看著我。

“夠了,事情到此為止,我帶她回去休息。”杜衡沈著臉說,把杜若扶起來。

我攔住他,“杜衡,你清醒一點,你妹妹很可能被人控制了。”

他把我推開。“我自己的妹妹,我心裏有數。”

韓正寰把我摟到懷裏,“這人必須留下。”

“我要是不呢?”杜衡冷聲道。

他這話一落,二人氣場全開看,屋裏頓時殺氣四溢。

“你們冷靜點,有事好好說。”我在中間勸他們。

只是,他們都沒理我,先出手的是杜衡,他幾步上前,道:“看不慣你很久了,早就想揍你一頓。”

韓正寰把袖子卷起來,淡笑著說:“同感。”

於是在這家二流旅店的普通雙人間裏,一男人和一男鬼拳拳到肉的打了起來。

我在旁看著,急得想哭。

最後,齊浩很感慨的跟我說:“到底是我齊家的閨女,竟讓兩個這麽出色的男人為你打架,三叔十分驕傲。”

我哪有功夫聽他瞎說啊,急得滿頭大汗,想要把他們勸住,可是根本沒機會上前。

“咦,非禮我的人呢?”高躍突然說。

她這一說,杜衡和韓正寰就像是機器人聽見暫停的指令一樣,突然停下。

我看了一圈,杜若果然不見了。

“她不會跑了吧?”齊林大喊說。

杜衡冷笑一聲,看向韓正寰:“追嗎?”

“追。”韓正寰道,出去的時候還不忘抱上小奶狗。

杜衡邊往外走邊說:“剛剛多有得罪,還請見諒。”

韓正寰也十分客氣,“不敢。”

靠,敢情這倆人是在演戲呀,為啥彩排的時候不叫我?

上了車,韓正寰看著手裏的羅盤,說:“往出雲觀開。”

我坐在車裏的前座,有些拘謹,這次坐的是輛大巴車,上面已經坐著八個男人,都是壯漢。

這是要去打群架?

我在期待韓正寰放大招之餘,心裏也有些沈重,他這次居然準備這麽齊全,說明出雲觀的東西真的很難搞。

一行人到達出雲觀,韓正寰跟他們說:“你們留在車上,稍後我會來通知你們下去。”

眾人點頭,他又帶著我們來到月老樹下面的洞裏,一進去,就看見那張臉還在這墻上,在她的嘴裏有一雙腿在亂動,上半邊身子都被吸進了洞裏。

我看的有些反胃。

韓正寰拿出桃印,往墻上一拍,同時把手裏的桃木釘擲向那張臉。

只聽一聲尖叫,那張臉猛地扭曲,杜若從嘴裏咕嚕出來,上半身纏滿頭發,還有些黑水從她身上流下來。

她臉色慘白,雙眼緊閉,已經暈倒了。

我想要上前去把她扶起來,去被韓正寰拉住,他看杜衡一眼,示意杜衡上前。

杜衡點頭,走上前,按壓杜若的人中,好半天。只聽她嗬的吸了口氣,從嘴裏吐出一團的黑頭發,“哥,我快嚇死了。”

神態和動作已經恢覆如常。

只是,我看著杜若,越想越不對勁兒,她剛剛變了個人一樣,是中邪了?

而是她要是中邪了,我不至於看不出來呀。

“沒事了。”杜衡把她扶起來。

韓正寰說:“先出去再說。”

往外走的時候,我不著痕跡的看她幾眼,發現她背著人的時候表情很平靜,只有跟我說話或者對視時才會有流露出害怕來。

想到這裏,我心中一凜,笑著走到她身邊,輕聲說:“杜若,你別害怕,咱們很快就能出去了。”

她委屈的點頭。

我笑著,想要從兜裏拿出一張符來試試她,可是轉念一想,我現在帶著韓正寰給我紅繩,根本沒辦法催動符紙。

心中嘆息,只能放血了。

剛想把手指放進嘴裏,就被韓正寰直接摟進懷裏。

“又不聽話,嗯?”他雙眸微瞇,尾聲低沈而冗長。

我小聲說:“我沒有,我就是想”

“你什麽都不用想。”他打斷我,“你能給我老實的待著就行。”

我揚起燦爛的笑容,“好,你負責破陣養家,我負責貌美如花。”

表面上跟他插科打諢的說著,下定決心一定要用我的血試試杜若。

懷疑的種子一旦發芽,就會聯想到很多事情。

燕子剛剛搬家那會,杜若被鬼上身,要殺我,事後她居然能說出她被上身的具體過程,齊林這個被上專業戶都說不出來。

再就是磨盤村,我給齊林和齊浩他們招魂時,被放在草叢裏的紙人和黑頭發,仔細想想,當時紙人的位置離杜若很近。

還有這次吳山佐被殺的時候。病房裏只有杜若在,她為什麽會出現?

這一切真的太過巧合了些,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人。

走到洞外,我剛想過去再跟杜若說話,試探一番,就看見韓正寰一伸手,一張三昧真火符拍在杜若的身上。

我默默看韓正寰一眼,他竟如此簡單粗暴。

杜若身體抖了一下,然後笑著回頭,“怎麽啦?”

我看著她越發僵硬的嘴角,輕咳一聲,“別忍了,韓正寰畫出來的符威力很大,你再忍下去就該魂飛魄散了。”

她伸手從後背把那張符紙拿下來,神情很無辜,落寞的說:“你們還是不相信我。”

韓正寰冷笑一聲,握著裂魂刃指著她。

我在旁邊解說:“他這刀只傷鬼怪,碰到就是魂飛魄散,於人倒是沒有任何損傷,你站直了。讓他劃一刀。”

杜若身體一抖,再也裝不下去,猛地往後退了十來步,神情猙獰,“如何看出來的?”

她這說話的神態和神情,像極了木若。

韓正寰冷聲道:“此女與你的生辰一模一樣,都是正午整時出生,若是要療傷進補,怕是她比高躍更為合適,既然如此,你為何要舍近求遠?”

我明白了韓正寰的意思,震驚的看著杜若,她早就是木若的人了?

杜若臉上的笑容更加魅惑,捏著頭發,道:“沒想到,你竟然還記得我的生辰,這一千來,你根本就沒忘記我,是麽?”

他們這是以前有一腿?

我沖著韓正寰射眼刀。

他寵溺的摸著我的頭,根本就沒理杜若。

“我妹妹呢?”杜衡厲聲質問。

“我就是你妹妹。”杜若笑著說。

杜衡一怔。神情凝重起來,“什麽意思?”

看向杜衡時,杜若的神情總算正經了,沒像看韓正寰時,一直暗送秋波。

“哥,我就是小若啊,我一直都是小若。”她說。

“這誰呀?”齊林小聲問我。

我嘆氣說:“木若。”

“啥玩意兒?她是木若?我去,合著我這麽多年,一直在跟那種東西做朋友?”齊林驚訝的說。

我搖頭,跟她普及知識,“也不是,以前杜若還是人,如果我沒猜錯,應該會木若鳩占鵲巢,在杜若出生的時候強行把自己的一部分魂魄塞進她的身體裏,隨著身體一起長大,也算得上是正常人。”

齊林滿臉的不相信。

我又說:“以前韓正寰也用過這招,只是他用的是一魂,所以把自己活成了傻子,按照杜若的智商。木若應該是用了兩魂。”

說到這裏,我心裏卻更加疑惑,這麽長時間的分魂,憑著木若的道行是無法完成的,她是怎麽做到的?

我和齊林說的話,杜衡也聽見了,他神情愈冷,手上的青筋暴起。

韓正寰冷冷的看著她,突然目光一厲,拿著裂魂刃就沖上去,跟木若打起來。

木若現在應該是半人半鬼,她若是有五瓣蓮,也能跟正常人一般模樣。

法陣在她身上都不大管用,所以他們現在是靠著自身的功夫打架。

以前木若的拳腳功夫也就是比我好那麽一點,沒想到她這麽一合體,看著像是能跟韓正寰打個平手。

嗯,趕上鎧甲勇士了。

可惜,最後還是她功夫沒韓正寰好,被韓正寰一腳踢在肚子上,撞到柱子。又在地上滾了兩圈。

這麽一來,算是沒有反抗的機會了。

杜衡抿唇看著,看見她被踹,往前走了兩步,卻又退回來。

韓正寰冷笑著,手裏的裂魂刃猛地擲過去。

一陣鈴鐺聲傳過來,裂魂刃被彈開,我看著一道人影朝著木若跑過去,當即拎著木頭劍沖過去,攔住她。

可惜,我高估了自己。

我根本攔不住她,眼睜睜的看著那人一個空翻從我頭上躍了過去,擋在木若前面。

我無語的看著頭頂,現在這裏鬼都流行耍雜技了麽?

已經能來去如風,穿墻鉆下水管,還不滿足,居然開始玩功夫,這讓我這種半吊子道士怎麽混?

懷著極度悲憤的心情,我轉身一看,竟然是木槿。

她把木若從地上扶起來。說:“這人我要帶走。”

韓正寰冷哼一聲,“妄想。”

她擡起手,把手裏的鈴鐺露出來,“你應該知道,你拗不過他。”

“他是誰?”韓正寰咬牙問。

木槿笑著說:“等到你答應他的要求之時,自然能知道他是誰。”

說完,帶著木若離開。

韓正寰雙拳緊握,臉色出奇的難看,身上的煞氣四溢,周圍溫度直線下降。

我忙著跑到他身邊,“韓正寰?”

他聽見我的聲音,收斂了身上的煞氣,呼出口氣,再看向我時,眼神已經歸於平和,笑著我跟我說:“我沒事。”

我抓著他的手,點點頭。

他看向杜衡,說:“現在去山上,破陣。”

杜衡聽見他的話,才把視線從木槿離開的方向抽回來。沈默著出去把車上的人都叫下來。

到了後山,來到我們上次所在的墳地旁,“韓正寰,咱們是要破五鬼陣麽?”

他搖頭,目光清冷,“是要破了這山上的禁制。”

我疑惑不解的看著他。

他解釋說:“還記得那張臉麽?”

我點頭。

“那張臉便是束縛著山上鬼魂的禁制,只有打破那張臉才能把這山上的冤魂們超度。”他笑著說。

我看著他的事情,覺得這事情並不大,說:“好,你幹,我偷師。”

他笑著我在臉上摸了把,拿著羅盤在墳地裏走了一圈,做了五個記號,轉身跟同行的八個人說:“都挖開。”

那八個人按著鐵鍬甩膀子幹活,我在旁邊看著,心裏腹誹:難道找來八個壯漢就是挖坑的?

等到五個地方挖開之後,看清裏面的東西,我倒吸一口冷氣。

這五個坑裏都放著一具由透明塑料袋包著的屍體,年紀都不大,七八歲左右。樣貌跟昨天看見的那五個小孩一模一樣。

表面看著沒有具體的傷痕。

只有東邊埋著的小男孩胸口一道明顯的刀痕,我想到了昨晚刺進他胸口的裂魂刃。

“這就是昨天那五個小鬼的屍體麽?看著也沒你們說的那麽恐怖啊。”齊林納悶的說。

我也不理解,按理來說要養成小鬼,過程都是極為殘暴的,所以養小鬼也是件很受人鄙視的事情。

杜衡檢查完其中一具屍體,沈聲道:“水銀中毒。”

韓正寰點頭,再次提著木頭劍,在地上畫了個後天八卦圖,指著八個方位說:“每個方位站一人。”

後天八卦圖又稱文王八卦圖,相傳為武文王所作。

這裏面的八個方位,我大概記得的震東,艮東北,坎北,乾西北,其他的都記不大清了。

看來加強理論學習很重要,回去後我一定要好好學習。

雖然這句話說過很多次,但我發誓,這次也不一定會實現。

那八個人動作利索的站過去,最後韓正寰指著中間跟齊林說:“你站到中間。”

齊林差點跪到地上,“妹夫。我就是來看熱鬧的,不用玩這麽大吧?”

一聲妹夫叫的韓正寰瞬間眉開眼笑,跟她說話的語氣柔和許多:“你不用害怕,不過是借著你的純陽體質壓陣罷了。”

齊林哆哆嗦嗦的走到中間,看著周圍的八個壯漢,“他們八個還不夠?”

韓正寰說:“他們比不過你。”

我在旁邊對齊林豎大拇指,“林子,加油,你一個人現在頂得上八九十個壯漢。”

她翻了個白眼,但臉上頗有些自豪之情,嘴裏還不忘說: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勉為其難,幫你一把,畢竟是我妹夫,都是自家人。”

這話說出來,韓正寰表情更加柔和了。

他從齊浩手裏把買來的公雞拴在震位旁邊的樹上,又把小奶狗放在西邊。

萬物出乎震,東方是起點,那西邊便是終點。

我看著韓正寰布置,似懂非懂的。越來越覺得我任重而道遠。

等到他布置好這一切,還特意把我手上的招魂幡拿走,然後把我手腕上的紅繩打個死結。

“乖乖的待著。”他在我嘴角吻了下。

我癟著嘴,看著他拿著招魂幡走到陣前,咬破自己的手指,把血抹在招魂幡上,然後默念送魂咒。

招魂幡慢慢地飄起來,可是四周卻沒有一點風。

齊林和那個八個壯漢表情變得呆滯,雙手卻都慢慢地擡起,從東方揮向西方。

而且,那只蔫了吧唧的公雞突然昂首挺胸,樣子好不威風,就連小奶狗都顫顫巍巍的站起來,汪汪的叫著,眼神兇狠的盯著陣裏。

我凝神往陣法中看去,似乎有個八卦陣的光影一閃而過。

韓正寰越念越快,同時拿出裂魂刃,置於招魂幡上,等到荒墳裏浮起一層的黑氣,他頓了片刻。緊接著周身寒氣四溢,神情緊繃,眼中滿是殺氣。

在裂魂刃上以血畫出一道雷神咒,“仰啟雷霆都司將,符圖法力眾官軍”

他緩緩的念著,每一個字都想砸在墳地中,那些黑氣慢慢地淡去。

與此同時,陰風獵獵,四周變冷了許多。

以韓正寰為中心,一道道白光往四周盤旋著,他長身而立,衣角隨風飄著,竟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。

山下月老樹的位置卻響起一聲聲的呼痛聲,仔細聽著還有咒罵聲,罵的就是韓正寰。

韓正寰臉色未變,將咒語念了三遍,然後大喝一聲:“急急如律令。”

說著,就把手中的裂魂刃直接插進地裏。

只見荒墳裏的黑氣全部消失,一點點白光慢慢升起,然後消失在空中。

我把手放進兜裏。嘆口氣,事情終於結束了。

“陸冉,小心。”杜衡突然朝我喊。

我脖子一涼,下一刻已經被人攥住脖子,我冷笑一聲,開玩笑,老娘被人挾持那麽多次,很有經驗的好不。

我就勢一轉身,從兜裏拿出桃印直接拍過去,同時把手裏的桃木釘往那個東西頭上戳。只是,等到完全轉過身來的時候,我就後悔了,就這張臉,掐不死我也能嚇死我。

這就是樹洞下那張大臉的縮小版,而且這麽近距離的看著,這張臉的腐爛情況比樹洞下的臉還嚴重。

我心裏不住的一抖,同時一腳踢在她的腰上。

那玩意根本沒想到我會有這麽一招,沒有防備,直接被我踢到,往後退了幾步。迫不得已松開我。

這時,韓正寰也趕了過來,把我護在身後,看著那東西。

“韓正寰,別來無恙。”她這麽一說話,我才聽出這是個女人。

韓正寰握著手裏的裂魂刃,冷冷的看著她。

她呵呵笑著,“你殺不了我,也不能殺我,難道你不想找到你的身體了麽?”

我一聽這話沈不住氣了,“你知道他的身體在哪裏?”

她瞥我一眼,問韓正寰:“你女人?”

韓正寰緩緩笑了,語氣陰冷:“我的身體不用你來說,今天你非死不可。”

那東西大笑著,雙手一揮,黑漆漆的頭發從她的身後像是海浪一樣鋪天蓋地的沖過來。

我勒個去,勒不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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